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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开始修无情道的第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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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命啊!闹鬼了闹鬼了!”从东市街旁的巷子里钻出来个家丁模样的青年, 连滚带爬的跑到大街上,看到人来人往才喘了一口气。

    面色苍白,神情恍惚, 虚脱的倒在地上, 嘴里念叨着“有鬼有鬼……”

    “国师府中有邪祟!”家丁痛哭流涕, 跪地求救,开价白银千两救救他家少爷, 可路人置若罔闻,任凭他舌灿莲花, 将救人所得的好处说的天花乱坠, 路人却不加理睬。

    几人的注意力被那一句“国师府中有邪祟”所吸引, 提起南洲国师,不就只有原上尘宗大师兄,现南洲新帝的温清雅吗?

    白师叔同样想到了这一点。

    “诶呦, 几位可别多管闲事。国师府这档子事就是个烫手山芋, 会烫死人滴!”孟姐见几人心有所动, 赶忙规劝道, “这话也就骗骗外乡人,本地人谁人不知, 国师府就是个吃人魔窟, 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南洲国师府显赫,怎还落得一个吃人魔窟的名声。

    沈听澜心念一转, 打听道, “我曾听家中长辈所言, 南洲国师惊艳绝伦, 乃常人不可及。”

    “那都是百年前的事情哩, 想当年, 金字题匾,多霸气。国师为南洲祈福在此处游街,还在镇子里建了住宅……镇子那‘安平’俩字还是圣上特赐嘞!”

    孟姐嘴中所说尽是对百年前安平镇的煊赫而自豪,原本普通的镇子被国师选做祈福之地,身价倍增。

    奈何,成也国师,败也国师。

    安平镇因国师府而名噪一时,也因国师府而江河日下。

    “国师府如此显赫,怎还落得如今下场?”

    “还不是奸人所害!”孟姐含糊了一句道,“自从国师府满门被灭,安平镇就一日不如一日……二十年前国师府中开始闹鬼,进去的全都没回来,也就是有些个胆子忒大,非要进去闯闯。据说前些时候还有仙人们要解决此事,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孟姐好心的为白墨师徒二人的碗里又添了些汤,嘴里说着惋惜着,手中的活也不落下,听到有人点了三碗云吞后又忙不迭的煮起来。

    沈听澜对南洲新帝知之甚少,上尘宗的前辈们对此讳莫如深,要想知道前尘往事,这国师府倒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他心下有了主意,而动作更快的是墨樾,只见墨樾豪气干云的一把将银钱拍在桌面上道,“斩妖除魔乃我辈职责,国师府内藏邪祟,我们义不容辞!”

    墨樾竟有如此觉悟!沈听澜颇有一种:吾儿成长,吾心甚慰的莫名惆怅。

    “师父,听澜,静虚,我们一起去赚钱咳咳,去降魔吧!”

    大义凛然的墨修士一不留神将真心话说了出来。

    果然还是他熟悉的那个墨樾,成长什么的都是错觉。

    白清柔将面前的第二碗云吞干了,豪气万丈道:“不愧是我徒儿,志存高远,心怀抱负!”

    喝一碗云吞怎么还喝出来烈酒的气势来。最终也没能吃上一碗热腾腾的云吞的沈听澜慢吞吞的跟在气势高涨的师徒二人身后。

    满心怨念。

    沈听澜瞅见静虚脸上依旧是如沐春风的淡然微笑,比之自己,静虚师父他似乎还要更惨点。自被墨樾忽悠下山后,一口吃的都没混上。

    “听澜,看我作甚?”静虚道。

    沈听澜无辜的眨了眨眼。

    “喂,说清楚你家少爷姓甚名谁模样如何几时进了那国师府除了你家少爷还有别人在吗?”墨樾又拿起了自己那把装13用的折扇,那折扇背面是一副江南风景画,正面则是四个大字“玉树临风”。

    家丁本以为自己完蛋了,谁料峰回路转,急忙抱住墨樾的大腿,看待救星一般的眼神看着墨樾,急急忙忙道:“我家少爷姓单名卓乃是单府嫡长子已有筑基修为师从上尘宗孙掌门……”

    沈听澜微微瞪大了眼,他师父就他一个独苗苗啊!怎么可能还有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徒弟!

    “……的家族孙氏的旁支修士!”

    沈听澜提起来的心又安稳的放回了肚子里,他就说,师父他洁身自好,不可能在外头乱搞出来一个野徒弟。

    他果然还是师父唯一的乖徒儿!

    “一个两个的说话都不带喘气儿呢。”白清柔小声嘟囔了一句。

    “你家少爷……”静虚换了一个委婉的说辞道,“被困国师府,你怎么还安然无恙的出来求救?”

    家丁抱着墨樾的大腿自始至终都未松开过,像是生怕这几人不管他家少爷跑掉似的。

    “我家少爷是独身一人进入的国师府,我在外头等候。少爷进去前交给了我一块玉珏,告诉我说只要他遇到危险,玉珏就会碎掉,让我赶快出来求救。”家丁摸出来那碎掉的玉珏,又回忆起可怖的事情浑身发抖道,“我看到玉珏碎掉慌了神,想进去帮帮少爷,结果看到里面血流成河,尸山遍野!”

    “轻点轻点!”墨樾嗷嗷叫唤,他的大腿差点没被掐肿。看来这给人抱大腿也不是个简单的事情,墨樾一脸肉痛的揉着大腿根。

    那家丁才回过神来,跪在地上,在人头攒动的大街上,不顾脸面的求救:“那国师府就在东市街上,求求几位仙人救救我家少爷!”

    “小僧自当尽力而为,只是还需施主带路。”静虚敛眉应答。

    “是是是!”那家丁一溜烟站起,带着四人往国师府前去。

    一路上家丁也做了自我介绍,他名单顺一,与被困在国师府的单卓一同长大,情谊深厚。

    那国师府横遭灭门灾祸,安平镇感念国师府的福祉,一直留着府邸不曾擅动,国师府成了荒宅,偶有二三幼稚顽童在里头瞎玩。

    直到二十年前,进去国师府的人再也没有活着回来的。一来二去,就成了吃人的魔窟。

    单顺一叹气道:“我家少爷不信是国师府冤魂作祟,怀疑是有魔族暗中捣鬼,便进去查看,谁曾想一进去就出事了!”

    东市街地段繁华,大道平整,干净整齐,马车过路,发出铛铛声响。街道两侧的宅院林立,建筑精细而处处彰显华贵非常,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在东市大道尽头的城门处停靠着一辆豪华的马车,马车前方,站着数十名身穿统一服装的看守做着检查。

    尽头的城门直通皇都城,南洲中最是尊贵的地方,数不清的权贵富豪居于皇都城。

    百年前,也只有安平镇可与之相较,如今却是不行了。

    沈听澜收回眺望的目光,将注意力放在两侧的府邸,或富庶或官宦,唯有一处宅院格格不入——国师府。

    “国师府”三字依稀可辨,是用了上好的笔墨挥就而成,盯久了看还能感受到里面蕴藏着的丝丝的剑意,恐又是哪家大能所作。但是牌匾的颜色已经泛黄,布满蛛网,灰尘覆盖,上面的字迹斑驳脱落,太久了也太破了,已经没有任何价值。

    门口两座石狮子也如战败的鬣狗,失去了往日的威风。

    “国师府满门共一百一十五口,俱亡矣。”白清柔到了门口,神情颇为复杂,万千惆怅如找不到线头的毛球,乱糟糟的理不清。

    “是一百一十四口人,”单顺一反驳,“我听单府上了年纪的老大爷说,国师府除了国师外的一百一十四口都死了。”

    白清柔愣了愣,答道:“我一向是把温……国师也当做死了。”

    “国师活的好好的呢!”单顺一指了指天,“国师大人福泽深厚,百姓爱戴。荒淫无道的前朝昏君自奈何不了国师大人!”

    安平镇的镇民原来人均国师吹,对国师的盲目信任过去了这么些年也不曾衰退。对于他这位前大师伯,沈听澜从未见过,也不知对方究竟是怎样的人。

    “吱呀——”

    白清柔一马当先的站在最前沿,缓慢的推开了大门,生锈了的门像是染了血,发出吱呀的磨蹭声响。

    呛鼻的味道袭来。

    里面杂草丛生,规模宏大的院子中到处都是深褐色的痕迹。那小池塘中的水早就干涸,落叶堆积,碎石满地,坍塌的石墩像是被一刀劈开,显得格外萧索。

    除了破败,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劲。

    “诶?不可能,我进来时明明看到的是血迹斑斑的尸体!”单顺一不可置信道。

    他向前走了两步,踢到了一颗圆润的玉白珠子,只见那珠子咕噜噜向前滚了两圈就停止了行动。

    沈听澜从地上将其捡起,打量一番道:“是留影珠。”

    “所以,单兄你所见景象,实际上是留影珠所投放的百年前国师府满门被灭的一段影像罢了。”

    一段影像伤不了人,只要多留意就能察觉其中蹊跷,只是可惜单顺一被吓昏了头,不敢多留就跑掉了。

    “这留影珠是一次性的,”白清柔道,“恐怕国师府中有人就是借此恐吓外人不敢入内。”

    沈听澜握紧了留影珠,他心中一直压着疑问,国师府为何被灭,温清雅又为何入魔。

    还有顾师叔所说的那句“命中注定”是何意。

    沈听澜正胡思乱想着,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细微的一声“嘎达”声后,触发了机关。

    大门自动的合上,阵阵邪风刮起,天色骤然变暗,宅院中的阵法凭空而起!幻影似的旗杆由一变二,由二变四转瞬间变成二百五十六面旗帜,旗帜带着阴风邪气,围成困杀阵。

    几人被团团围住。

    踩中机关的“罪魁祸首”沈听澜心虚的抬起了脚。

    “咔哒”又是一声机关被触动的声响。

    阵法被启动了。

    四人不约而同的对沈听澜怒目而视。

    如果我说这只是个意外,你们信吗?沈听澜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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