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ga7, “潘多拉之盒”, 一支曾经只有基金会最顶层的o5议会才有知情权的机动特遣队。
队长亚伯是整支特遣队的核心,包括另一位人形sc在内,每个队员都是他做主来精心挑选出的特工。由于他以及他的队员出色的战力,“潘多拉之盒”曾经多次活跃于极度危险的事故中, 取得过不俗的战绩。
偏偏亚伯又是个完美的反社会分子, 轻易就会暴怒。为了稳定住他的情绪, 他的脖子上被安装了, 一旦作出过于出格的行为就会被摧毁气管、血管乃至脊髓。
可饶是如此,他们仍没能阻止亚伯。
世界大多数时候还是和平的,不可能总有高强度的战斗让他去享受。当基金会找不到什么任务委派给他后,亚伯开始觉得无趣了。
他试图给自己找点乐趣譬如说, 殴打他的队员。情况越发失控, 当基金会发现他们事实上难以真正操纵亚伯时,后者已然暴走。
他破坏了那只爆炸颈圈,在整个站点中大肆屠杀。最后以站点被迫引爆内置核弹, 在场人员拖着亚伯同归于尽作为告终。
“潘多拉之盒”由此被废除,基金会意识到他们的错误, 一定程度地公开了这支特遣队的存在, 好将这次事件引以为戒。
当然,现在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林柚知道他们还处在“潘多拉之盒”正活跃的时期。但无论如何, 刻到亚伯骨子里的嗜血是不会变的。
可话又说回来, 之所以能一度组织起oga7, 还多亏了亚伯的另一个特点。
他尊重强者。
如果击败他、获得他的认可,他会认为其是一个真正的敌人而敬重他。
而现在
亚伯的神色辨不分明。
视线还停留在自己被抓住的手腕上,以他的力气居然没法挣脱得开。反观奈亚,就以四两拨千斤似的架势,轻松拨开了那只行凶的手。
“哦,”他瞥过那几道玄奥精细的纹身,嘲讽地笑了一声,“原来如此。”
“闪米特人”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亚伯顷刻暴起。
说不上是不是被这轻蔑的语气所激怒,这位特遣队队长脸上的暴怒中竟然掺杂着几分兴奋。战斗所带来的狂热席卷了全身他是货真价实地为杀戮而感到愉快的,只可惜堵在前面的也不是凡人。
“要换成平时,我可没兴趣跟你们打交道。”
奈亚拉托提普近乎是懒洋洋地挡开了对方的胳膊,哪怕是人类形态,他的速度也真不次于亚伯,“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在这种时候动手。”
“难得遇上这么合胃口的人类”
奈亚笑得自在,语气中却已含了杀意,“要是让你搅了局,岂不是太没劲”
林柚“诶”了声。
敢情奈亚对她的评价这么高。
他躲避亚伯攻击的动作足以说得上是游刃有余,这也惹得金丝边眼镜瞧林柚的眼神愈发惊疑不定。
这突然出现在跟前的家伙百分百跟她脱不了关系,而就看他跟亚伯不分高低不,用这来形容都不准确,眼前的景象就像一只懒散地逗弄着老鼠的猫。
什么来头
碎石飞扬,林柚早有先见之明地拉开一段距离。于她而言,这样的战况也全然是情理之中。
亚伯再怎样到底是个人类,是上帝的造物,和邪神相比还是会有一定的差距。
基金会里也不是没有可能与奈亚拉托提普同等的存在有的搞不好还更高一级。但现在看来,那几位恐怕都不在这个站点。
太遗憾了。
“亚伯”
半空中传来的喊声让林柚庆幸自己躲得及时,那名站在舱门边上的特工声音被哗哗大风刮得模糊,“你在”
连林柚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更不用提且战且酣的亚伯。他的接收耳麦早被打落在一边,不然那特工也不至于用上喊话的方式。
只听得“当啷”一声。
匕首横飞出去,但还未来得及在残垣上滚动就消散成了灰烬。由亚伯具现出的武器在离开他时就会消散,他对此司空见惯,只向再度扯开的空间裂缝处伸出手
奈亚拉托提普忽地嗤笑了声。
“要我说,”他道,“你在这上还差点火候。”
操纵空间的法子总有那么点共性,尽管不似犹格索托斯的全知全能,他在法术上也是颇有点自己的心得的。
亚伯难得一见地愣住。
天知道奈亚使了怎样的花招,他自那里抽出长剑的手生生地卡在那里,再怎么使劲都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进退两难之际,亚伯如同一只狂怒的猎豹般再度用上了最大的力气,也即是在这时,只听邪神轻巧地打了个响指。
束缚的力道猛地泄尽,霍然被松开的亚伯就这么差点跌了个趔趄,哈哈大笑的奈亚拉托提普轻松避开他的下一轮攻势。也只不过是余暇间回头的一刹,瞧见林柚的眼色,他冷哼了声,身形一晃,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但这也非原地消失。确切地说,除却知道他要做什么的林柚,只有亚伯的动态视力跟上了他的动作。没有任何的迟疑,起了兴头的亚伯紧跟着自那个大洞一跃而下。
是的。
她让他引开亚伯。
扶梯恰恰在这时彻底展开,第一个特工打头爬下来。
“见鬼的他在做什么”他崩溃地大喊道,紧接着又像是朝耳麦另一端的某人吼叫,“不相信我还不用在这时候启动那炸弹,我们只要尽快找到他去了哪确定sc682上次出现是在这附近吗”
别的特工接二连三地在他边上落地,他们都穿着制服,只有一个人例外那是位金发蓝眼的姑娘,瞧上去还不到二十岁,穿得像是出来郊游。她身着一件全是口袋的皮夹克,脖子上挂了部块头不小的拍立得相机。
“看来我们在正式行动前还得找找我们的队长了,”那姑娘说,“对不对”
“说不定还得需要你的帮助,鸢娓。”
被叫做鸢娓的女孩沉默了数秒。
“我会试试的。”
说着,她用那台相机“咔咔”地拍了几下,再分别把从底端洗出的照片放进口袋里。等再把相机挂回脖子上,她走到电梯前,试着按下按钮,“希望它还能管用。”
得亏亚伯跳下来跟他们爬下有个时间差,玩家们来得及躲藏,但凡明智点就不会在这时候招惹十几个配备着真枪实弹的特工。更何况,即便他们体力远拼不过亚伯,可也是他从精英战斗特工中再一次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眼下还是躲着最为保险。
电梯管不管用,已经用过一次的林柚等人自然是清楚的。而待得头顶的直升机盘旋而去,电梯箱门也在其后关闭,立时松了一口气的方脸刚想起身,就被眼镜男拽了一把。
“别急”他厉声道,“那小姑娘也是个sc。”
方脸悚然一惊,“啥”
“亚伯负责战斗和攻坚,鸢娓偏向侦查情报。”
林柚小声说。
“她可以用用那台相机拍下的照片观察当时拍摄地点的实时情况,还能干脆直接把手伸进去操纵范围里面的东西。”她道,“跟我来,我记下她拍的是哪几个方向了,不想被他们发现就得尽可能绕过去。”
幸存的研究员被悉数救走,他们便失去了来顶楼的最初目的,更何况行动范围被鸢娓的照片限制,再在这儿留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但依着林柚指的路,他们不能坐电梯,不能走楼梯,唯一可能的道路让人忍不住直皱眉头。
“得从这里下去”眼镜男叹了口气,“一不小心就直接摔死了。”
这是sc682撞开的那个洞,直接从顶楼向下贯穿,如若没有绳索辅助,一个脚滑恐怕真会跌落。
方脸迟疑了没两秒,把手探向自己的背包。
“我这有。”
他简要地说“用这个。”
他把掏出来的绳子一端绑紧翘起的钢筋,另一端让他们系在腰上。看上去只是普通的麻绳,材质却十分结实,给人种扯都扯不断的感觉。林柚心说搞不好是个特殊道具,但她也向来不会过问这个,只在自己下去后把那截绳索向上一抛,好让下一个人用。
等方脸最后下来,不知用什么办法松了系在钢筋上的那头,林柚想想也开了口。
“现在不适合再一起行动了。”
她说“分头走吧。”
“倒是这么回事,”队友烦躁地揉着头发,“四个人就动静太大了。”
明知周围有十多个特工在地毯式搜查,要还是走在一块儿,迎面遇上也没足够大的地方躲。但话说回来,如果要拆成两人一组,最为安全的岂不是
三人不约而同地带了点眼巴巴的味道望向林柚,随即发现别人跟自己也是一样的想法,不由得都有几分尴尬。为了掩饰这尴尬,又都扭过头咳嗽一声。
林柚“”
他们对她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别说安全了,她还恨不得自己去找事呢。
突如其来的。
她总觉得听见了点窸窸窣窣的声响,但再听又是一片寂静。再看队友们的表情,显然没注意到这动静,虽然不认为是自己的幻觉,可她也只能先放下这点疑虑。
“我想一个人走。”
林柚说“剩下的你们商量啊。”
她没什么留恋地挥挥手,被留在原地的仨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尽管心里都门儿清不太可能跟着大佬,石头剪刀布分组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点垂头丧气。
拐过一个转角,林柚独自在走廊里走远。
她又听见了那有点熟悉的声音。
这回近了点,像从下面传来的,但也只响过两秒就又消失了。
她狐疑地打量过四周。
管家还没回来,俩技能都还在cd,但林柚也是历练惯了,不会因为这种小动静就毛骨悚然。
和队友碰这一趟头,也不是毫无收获。
提前获知oga7的出动是一条,而另一条,她知道了恐怖老人曾经抓到过某位博士。
等冷却时间一到,她就可以叫出老爷子,问问那博士的事
“那家伙在哪”
背后响起的声音让林柚眼皮一跳。
她猛地转过身。
黑发男人从黑暗中走出,他正像猫科动物一般擅长隐藏自己的脚步声,灰瞳里闪着点好战的锋芒。
比起之前的嗜杀,这样反而让人有点不适应。
“那家伙在哪里”显然没打够的亚伯又问了一遍。
林柚“”
这别是找了一圈没找到,又回来找她了。
据她对奈亚拉托提普那恶劣个性的了解,可能是觉得反正目的已经达成,再打下去没什么意思就直接回去了。
这实话说出来怕不是要炸啊。
“如果我再动手,”亚伯眯起眼睛,“那家伙是不是就出来了”
小伙子你的思路很成问题啊。
“别别别。”
林柚连忙摆摆手,“你冷静点。”
也就是电光火石似的一刹那。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是在哪儿听过那模糊的声音。
那时候她和怀里还抱着个雕像的管家躲在一起,听着门外的脚步声一下下接近。尽管和当时沉重发闷的响动比起来不太一样,但如果想成是受损过重又作了一定伪装
林柚之前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脚步声,此刻却悄无声息地后退了两步。
注意到她的动作,亚伯马上向前逼近。
“我有办法找他。”
林柚装出害怕的样子,低声说“条件是你就站在那里,别别过来。”
亚伯眯起双眼,倒真没再挪动一步。
要真是她想的那样,恐怕已经
连三二一都没来得及数,地板骤然崩裂。
白灰短暂地弥散了视野,即便如此,依然能隐约看出自下方探出脑袋的怪物。循着气味和脚步声而前来寻仇的不灭孽蜥仰着头嘶吼一声,恶狠狠地看向那个害自己被一度撕成碎片的女人。
不错。
它想。
是有一点点偏差,但这距离够它一下子就按在爪下了。
然而,出乎sc682意料的是,对方的脸上不见丝毫惊慌,而是满怀同情地指了指天花板。
朝上看
与此同时,一块碎石子落在它脑门上。
不灭孽蜥抬头望去。
和被它这一脑袋顶得半个身子嵌进天花板的亚伯暴怒到赤红的双目来了个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