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江宁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便被踩着小碎步跑过来的小木子叫住了。
“宁王爷,宫里出事了,皇上请你去一趟”叶江宁心说我府里也出事了,我现在不能去。
他清了清喉,正要说话,又被小木子打断了:“皇上和小苏将军打起来了”,小木子说完就一脸焦急地看着叶江宁。
叶江宁无声地叹了口气,只能匆匆赶去皇宫。临走时吩咐管家:“不要让王妃出门”,没等管家问清楚那道门,他便急匆匆地走了。
皇宫后花园里,苏杭满身都是树叶子。见到叶江宁赶过来,他才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叶松宁也好不到那里去,身上的衣物都被砍破了。
“这就是你处理的结果?”苏杭对着叶松宁一阵大吼,手上的青筋气得暴露了出来。
“再给我些日子,朕会给你一个答复”叶松宁斟酌了一下,这才说道。
“不需要了,我今天就要跟你恩断义绝。”苏杭猛地把手中的长剑甩了出去,好巧不巧正甩在后赶来的小木子脚下。
小木子带着又惊又怕的公鸭嗓嚷了起来,一句“哎呀”,让叶江宁忍不住笑了起来。
“叫我来不会就是看打架的吧?”叶江宁停下了笑意又说道:“有事快说,我还有事忙着呢”。
苏杭啧了一声,看了看叶松宁又看了看叶江宁道:“你别忙活了,萧晓走了。她让我告诉你,选好了就别后悔。”当然萧晓说的还有后半句:“去你大爷的叶江宁,姑奶奶与你老死不相往来”,但是苏杭如今想当个好人,他不准备把这话说出来。
叶江宁顿了顿:“你见过她了?她去那里了?”
“鬼知道呢?不过大概是会去南阳的吧!”苏杭想了想又说道:“萧晓对夏清浅还真是好啊,比起某些薄情寡义忘恩负义的人,还真是希望她就是个男子呢。”
叶松宁没忍住晃了一下身子,破破烂烂的样子莫名的让人觉得爽。
“总之皇上,我正式辞官了。不管你同不同意,苏杭后半生都要去东海边捕鱼了。”苏杭甩了甩头发又说道:“我从小与你结识,自认为对你不薄。如今你倒是连我父母也不忘算计上,也不知道你对不对得起我母亲烧给你吃的那些饭菜。”
苏杭说着就转身离去,走着走着又停了下来。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来:“魏丞相你还是早点搞死吧,皇贵妃你要留着我也没办法,反正最终伤害的也不是我了。”
相知数十年,就是有一点不好,知根知底的。苏杭这话无疑是在叶松宁本就破烂的身上插了把刀,叶江宁想了想终究只说出:“苏杭,不管你信不信,我从不曾想伤害你和她们”。
苏杭啧了一声,飞了出去,留下叶松宁与叶江宁面面相对。
叶松宁处理魏丞相的事,在苏杭看来,太过草率。明明是滔天的罪过,叶松宁也只是将他关在了大理寺。而主犯之一的皇贵妃,甚至不影响丝毫兴风作浪的地位。
叶江宁被迫留下来处理烂摊子,第一件事就是给大理寺待着的魏丞相送了杯毒酒。
魏丞相在大理寺战战赫赫的呆了几天,自己都以为魏家能把自己搞出去了。可惜这时候,叶江宁送来了毒酒。
魏丞相抬头一看,险些以为自己见了鬼。他理不直气也壮:“皇上知道吗?”
“你猜?”叶江宁看也没看他,眼神示意黑鹰灌进去。
第二天,魏丞相畏罪自杀的消息传遍了朝内外。年轻的宁王爷恭恭敬敬地站在大殿中央,请求新皇赐一座南方的府邸。
叶松宁额角突突跳着,几番欲言又止之后,终于颔首同意。
宁王爷远赴封地的第三天,南番与东陵相继送来和亲的公主。叶松宁给他们封了妃,特许与皇贵妃同级,不分尊卑。
北疆的公主是为了后位而来,如今封了个妃,心下不服。趁着叶松宁下朝之际,她煲了碗鸽子汤,声势浩大地去了御书房。
其他的妃子远远跟着走了一大截,最后停在了御书房门口。没有人知道北疆公主与叶松宁谈了什么,只知道北疆公主从御书房回来之后,就卧病在床,再也没有起来过。
值得一提的是,皇上下令后宫所有人员,未经允许,一律不准接近御书房半步。
魏氏一族一朝壮大,又一夜之间瓦解,魏欣怡夹在一群由公主封来的妃子之间,日子越发难过。可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魏欣怡在同年八月生下一子,整个皇城唯一的孩子,新皇唯一的孩子。
皇上下令大赦天下,却迟迟不封太子,这给哪些蠢蠢欲动的妃子不少安慰。
俗话说母凭子贵,可到了魏欣怡这里,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叶松宁在小皇子满月的时候,给他们母子指派了北方的某块封地。才满周岁的小皇子被封为北真王,作为皇城唯一的皇子,这无疑是直接宣布无缘继承皇位。
于此同时的南方某座城市,萧晓轻轻扣响了某座宅院的大门。
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她眯着眼睛再次确认这宅子房顶上铺着的是琉璃瓦之后,更加用力地敲起了门。
大门砰地一声打开,来开门的紫衣男子先是一惊又是一喜,赶忙把萧晓迎进屋子里。
身着白衣的男子慢悠悠地从内院里绕出来,手还在整理着衣衫。
他看也不看萧晓一眼,嘴里念叨着:“真是讨厌啊,还是要搬”。
夏清河见李梦溪瞪着萧晓,萧晓也不见尴尬似的回瞪。生怕两人吵起来了,赶紧没话找话。却偏偏话一出口,更是扎心。
“听说魏欣怡有了小皇子了?”夏清河眉心皱在一起,这话无疑是在说:“清浅怎么样了?”
萧晓正要接话,李梦溪便猛烈咳了起来。夏清河忙起身去倒茶,顺便也给萧晓端了一杯。
萧晓在李梦溪的注视下,慢悠悠地晃着手里的茶。随意地说道:“清
咳咳咳咳咳”,不等萧晓说出口李梦溪又咳了起来,眼神跟把刀似的看着萧晓。
萧晓话到嘴边,忙改成了:“青天白日的,你们两就这待客之道啊,可晒死我了”
夏清河一听,忙请萧晓去大堂里。
李梦溪瞥了萧晓一眼,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一些。
因着萧晓的到来,夏清河多做了两个菜。萧晓筷子一伸过去,李梦溪就咳嗽,萧晓只能抖掉一大半。
最后吃了半天,就李梦溪一个人吃了个大饱。夏清河忙着问京中的情况,没顾上吃。萧晓则是被吓得不敢吃,有求于人,她能怎么办。
趁着夏清河出去的时间,李梦溪丢了个一个白玉瓶给萧晓。萧晓喜滋滋地接过,语气有些祈求的意味:“大仙,这万”。
李梦溪瞥了萧晓一眼,喝了口茶才说道:“怎么,怕他许你那三世的是框你的?”
萧晓闻言苦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一世都这样了,还要啥三世”。
李梦溪啧了一声,随即又说道:“二选一吧,他快回来了,你是想问自己的姻缘还是万花笑的行踪?”
萧晓顿了顿,没有犹豫就说道:“问他吧,这年纪大了,想做个好人”。
“哦,那就在东海吧。”李梦溪说完,便开门迎了出去。萧晓苦笑了一下,还真是给自己猜对了。
她抬头远远地望过去,看到夏清河拿着两盒刚洗好的梅子走了过来。
萧晓笑了笑,迎着南方小城绚丽的午后,突然有种没对夏清河说全实话的庆幸感。
萧晓找这座南方的小城用了两个多月,而今京中变成什么样了她也不知道。
这段日子,她把所有生活的重心都放在找到这个地址之上。而今突然达成所愿,闲下来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想起了叶江宁。
他们其实也没有什么非要不能在一起的理由,萧晓只不过是被那晚叶江宁眼里的迷茫刺痛了双眼。如今想想,那个所谓的选择其实也是可有可无。可偏偏就横在心口,不得不做出抉择。
萧晓一路南下,默默记下沿途的风景,想着有朝一日再来一回。不得不说,李梦溪真是会选地方。一路上,山水风景,人情风俗皆是令人欣喜的。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店小二见萧晓进了客栈,赶忙迎了上去。
“嗯住店”萧晓看了一眼天色,这才掏钱登记。
“好勒,客官楼上请”店小二喜滋滋地把萧晓迎上楼,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萧晓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只好先跟着店小二上楼去了给自己安排的房间。
萧晓揉了揉脖子,这才注意到全身酸胀难受。她叫人拿了热水,随便洗漱了一下就上了床。
睡得迷迷糊糊之中,好像有人在饶她的脖子。她挥了挥手,打掉之后,猛然惊醒了过来。
满室月光洒在了屋子里,有人坐在床头直愣愣地看着她。
“啊鬼啊”萧晓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还没跑到门口,便被身后的人猛地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