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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阿特拉斯如是说。
1、阿特拉斯很聪明
阿特拉斯·福尔摩斯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阿特拉斯继承了母亲对文字的敏锐和想象力, 同样也继承了父亲的智商和记忆力。他清晰地记得父亲为他演奏的第一首小提琴曲, 也记得母亲怀抱他讲述的第一个故事。
没人质疑他是个天才,阿特拉斯的所有长辈既不惊讶, 也不意外。用华生叔叔的话来说, “他可是个福尔摩斯, 他有多聪明都不奇怪。”
所以阿特拉斯从小接受的就是天才儿童应有的教育——其实父亲母亲也没有刻意往这方面引导他,只是寻常儿童能够接触到的“学习”对他来说简单得要命,该学的东西学完了,自然要接触大孩子才会接触到的东西。
对阿特拉斯来说,被长辈视为天才儿童,接受应有的教育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当然了, 他也不讨厌别人把他当成小孩看,比如说哈德森太太。哈德森太太可不管阿特拉斯是不是天才,她就像是阿特拉斯的第二个祖母,在哈德森太太的客厅里, 永远有好吃的点心和好喝的饮品等着他。
为了好吃的甜点,就得接受哈德森太太也会像是逗寻常小孩子一样逗阿特拉斯。
在阿特拉斯两岁的时候,哈德森太太笑眯眯地问他,想不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而阿特拉斯也问出了所有小孩子都会问的一个问题。
“弟弟是怎么来的?”他问。
从哈德森太太一时僵硬的表情而后搪塞过去的表现,阿特拉斯断定, 弟弟或者妹妹出现的过程,应该是长辈们认定的“不能让小孩子知晓或者看到”的过程。
在那之后差不多半个月, 一个夜晚, 阿特拉斯从睡梦中醒来, 突然就怎么也睡不着觉了。
于是他爬出了自己的小被窝,颠颠跑到父母的卧室,一推门发现……没有人?
阿特拉斯想了想,转头跑向书房。
他推开门:“妈妈,我睡不——”
后面的话,在母亲一声惊呼之后戛然而止。阿特拉斯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就已经被脸颊滚烫的母亲冲过来抱在怀里,怎么跑出的房间,怎么被送了回去。
等母亲安顿好阿特拉斯,他重新躺回自己的小被窝里,回想起刚才一瞥看见的画面……母亲刚刚是坐在了父亲腿上来着。
坐在腿上有什么好惊呼的?母亲不是一个一惊一乍的人,阿特拉斯的外婆才是。他平时也经常坐在父亲腿上嘛。
一定有猫腻。
联想到半个月前阿特拉斯在哈德森太太那里得出的结论:弟弟或者妹妹出生的过程,不能让小孩子知晓或者看到。
嗯。
阿特拉斯把小被子拉过头顶,认真地总结出了一点:他即将会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2、阿特拉斯很困惑
再聪明的小孩子也有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
五岁时,阿特拉斯的心底萌生一场关乎于人生道路的重大问题:那就是他未来应该做什么?
父亲是一名侦探,而且很著名,随着华生叔叔的传记小说越发受欢迎,来找他寻求帮助的人也越来越多。而父亲从来不会让他们失望,从阿特拉斯记事起,他从未在任何一个案子上失手。
而母亲呢,也同样著名,甚至比父亲还要厉害。她是一名作家,写的小说用母亲的话来说“还不适合阿特拉斯看”,但阿特拉斯要是偷偷看,母亲倒是也不会拦着。
——她绝对发现阿特拉斯的小动作了,只是母亲从不点明。这算是母子之间的心照不宣吧。
通常情况下,父母对孩子的期望,都是希望他们能够成为像父母一样的人。阿特拉斯倒是不介意,父亲和母亲的职业都很有趣,并且阿特拉斯有信心他能够在长大后胜任其中一项。
但问题在于,父母对孩子有所期望,也会把孩子朝着某个方面培养。而阿特拉斯的父亲母亲却……好像根本无所谓的样子?
在教育方面,几乎是阿特拉斯对什么感兴趣,他们就由着他来。既没说过他要成为一个大文豪,也没有教导他如何做一个大侦探。阿特拉斯很疑惑:难道父母就对他没有任何期望吗?
他把这个问题直接向父亲提了一提,但效果不太好。
不知道是因为他们在餐桌上,还是因为打断了父亲的思考。总之阿特拉斯直截了当地开口询问,为什么父亲不打算把阿特拉斯培养成自己的继承人,成为第二名侦探时,坐在餐桌对面的父亲回过神来,给了阿特拉斯一个同样相当直接的眼神。
那个眼神仿佛在说:你也配?
“成为侦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父亲冷淡地回答,“你需要相当丰富的知识量和经验积累,不仅仅是刑侦方面,任何可能与犯罪有所关联的学科都要了如指掌。”
这让阿特拉斯好受了点,因为他听出了父亲的言下之意:不是他不配,而是现在的他不配。要想当个侦探,还是先把所有的学科知识学透了才行。
好吧,阿特拉斯不意外。父亲是位相当现实的人,比起未来如何,他更看重当下。与其和他讨论长大后的事情,不如先把手头父亲布置的学科作业搞定。
于是阿特拉斯决定改变策略。
和母亲开口时,阿特拉斯稍微委婉了一下——以他心目中“委婉”的方式。
“妈妈,”阿特拉斯问,“如果我以后像你一样,成为一名作家,你会高兴吗?”
而阿特拉斯得到的是母亲灿烂的笑容。
她摸了摸阿特拉斯的头发:“你只要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论做什么,我都会高兴。”
这太敷衍了吧。
就在阿特拉斯心生不满时,母亲就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般蹲下()身,选择与他平视,无比认真地开口:“我不是在敷衍你,阿特拉斯。如果你想成为一名作家,那很好,我会全力支持你。你的父亲也把你问他的事情告诉了我,而我同样可以代他直接回答,你若是想成为一名侦探,那也不错。”
这……把阿特拉斯搞糊涂了。
“那,”他问,“你们到底想让我成为什么?”
“我们想让你成为你——我和你的父亲都这么做了,为什么你不行呢?”
“……?”
阿特拉斯歪了歪头,隐隐明白了母亲的话。
他知道自己的父母也不和其他人一样,侦探不是一个安稳的职业,而母亲也没有像其他阿姨那样嫁人之后就选择安稳生活。父母一定要孩子成为什么样的人,是“寻常家庭”才有的事情。而阿特拉斯的父亲母亲,对他唯一的期望恐怕就是,做什么都好,但认定了,一定要坚持做到最好。
也不坏嘛。
得到答案的阿特拉斯很是高兴。
3、阿特拉斯是兄长
阿特拉斯三岁的时候弟弟墨修斯出生了。
他没什么意见——虽然好多长辈总是问他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或者吓唬他说有了弟弟就会分走父母的爱,阿特拉斯都没当回事。
一来,他的父亲母亲都不在乎是弟弟或者妹妹,他在乎做什么?二来,有了弟弟或者妹妹肯定会分走父母的关注,但是相应的,他也可以获得第三份爱,也不错嘛。
所以阿特拉斯毫无障碍地接受了墨修斯的存在。
并且,和阿特拉斯推理的一样。墨修斯同样很早就开始记事了,他就像是个小跟屁虫一样跟在阿特拉斯身后,把哥哥当神话中的人物一样崇拜。除了父亲母亲外,在墨修斯眼里,阿特拉斯就是第三个无所不能的人,他什么都会、什么都懂,还能照顾他,爱哥哥爱的不得了。
对此,阿特拉斯和墨修斯的大伯迈克罗夫特还狠狠地吃了一把醋——“歇洛克从小就不黏我,我时至今日也想不通为什么”。大伯这么抱怨。
这让阿特拉斯更高兴了,还有什么比弟弟崇拜自己更值得骄傲的?
不过墨修斯还是有缺点的,即使阿特拉斯很爱他也得承认。
墨修斯好像不是特别聪明,当然了,还是要比寻常的小孩子聪明一点点,但绝对不如自己。他直到会走路时懵懵懂懂的,一直没开窍的模样。
但这没关系,他就算是个普通人也无妨阿特拉斯爱他。关键在于……墨修斯很感性,过分感性了。
阿特拉斯给他讲《快乐王子》的故事,听完后墨修斯足足哭了一个晚上;哈德森太太打死一只虫子,他盯着虫子的尸体伤心难过整整一天;父亲拉一曲曲调哀婉的小提琴,坐在椅子上的墨修斯就像是大人一样露出忧郁的神情,甚至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怎么了,墨修斯?”母亲很是惊奇地说。
墨修斯连话都说不利索呢:“音乐家不开心。”
母亲:“你觉得音乐家不开心。”
墨修斯:“嗯。”
父亲放下了小提琴,看向墨修斯:“你有什么理由来证明自己的结论?”
墨修斯支支吾吾半天,他的语言能力阻碍了他发表意见。所幸就不用语言了,墨修斯当即断断续续地哼出了刚刚父亲拉出了乐章一部分:“这里,不开心!”
阿特拉斯清晰地看到父母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好吧。
看来弟弟确实不如自己聪明,阿特拉斯得出结论,但家里出个莫扎特也不错?